听到她肚子那叫声，余谨言唇角微弯，指尖轻轻叩了叩桌子，饶有趣味地抬眸看着她:“没吃饱？”
顾辞九摸摸肚子，咽了口口水:“有点。”
余谨言不急不慢地塞了口云吞，这才慢悠悠抬手唤了声服务员:“再来一碗云吞。”
瞬间，顾辞九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。
余谨言打量了她些许，直勾勾地看着她，笑道:“怎么？还不乐意了？”
良久过后，顾辞九才道:“我觉得老板不太开心。”
毕竟他们本来要收拾关店了，结果因为他们的到来，她怕老板会不开心。
余谨言双眸有些难以置信地微眯，没见有些笑意，是强忍着不笑出来的那种。顾辞九瞥了他一眼，忽然间内心有些烦躁，挥了挥手:“你笑什么？难道我说得不对吗？”
余谨言不可否认地点点头，给她分析道:“你见过商人会跟钱过不去吗？”
顾辞九顿时哑口无言:“……”
这么一说，好像挺有道理的。
见她想通了，余谨言扬唇笑了笑，又塞了口云吞，细嚼慢咽道:“这味道还不错。”
顾辞九嘴角抽了抽:“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难得。”
他薄唇微抿:“我又不是神。”
顾辞九只悠悠吐出口气:“算了，我不跟你说，反正我说什么你总能找到理由来堵我。”
这才是让她最气愤的地方！
见她这副气嘟嘟的模样，余谨言更乐了。只不过很快，老板重新端了一碗新鲜的云吞上来，放在顾辞九桌上。
云吞还在冒着热气，顾辞九呼了呼，往嘴里塞了口，她没想到会直接烫嘴，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，急得她眼泪汪汪。
余谨言心里跟着紧张，抬手拍了拍她脑袋，顾辞九吃痛地“哇”了一声，吐了出来，但顿时也轻快了不少，就是嘴巴还有些痛。
余谨言捏了捏眉骨，无奈地瞥了她一眼:“烫到了就不会吐出来，非要硬撑着？”
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姑娘，像她这么蠢的人，他还是第一次见。
顾辞九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:“那还不是怪你。”
她把责任全推卸给他。
余谨言失笑:“是我把云吞塞进你嘴巴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她委屈地道，又说:“但是，因为你在这。”
“我在这又不碍着你。”余谨言突然有些懵了，这事怎么会赖在他头上？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要不是因为你，我不至于顾着形象，就是……”解释到一半，顾辞九突然悲哀地发现，她没什么好解释的。
余谨言无声冷笑，道:“说下去，我听着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顾辞九开始心虚了，避开他眼神，捧着碗喝了口汤。
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，两人安安静静地喝着各自碗里的汤。
余谨言比她先喝完，碗底见空，他动作优雅地把碗放在一旁，侧眸瞥着她，笑容很浅:“九九，我要是回不来，以后就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在一起吧。”
顾辞九懒得连眼皮都懒得掀起，其实是她听到这句话时，心底不易察觉地刺痛了一下，很轻很轻。以前她大可以笑着告诉他:当然。可如今，她说不出口。
她又喝了口，混着汤汁含糊不清地应了他一声，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:“哦。”
余谨言翘着二郎腿，姿态有些傲慢，他想了想，以往都只有别人猜测他心思的份，没想到这丫头还敢跟他玩起了字谜游戏。他勾了勾唇:“不过不用我叮嘱，你也应该会这样。不对，是你本来就会这样。”
顾辞九脸色随之一变，她有些生气地喝掉最后一口汤后，把碗放置在一旁，力度有些重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，她没好气道:“关你什么事，你家靠海？”
“是啊，还是别墅。”余谨言嘴皮地顺着她话说下去。
顾辞九:“……”
余谨言无所谓地耸耸肩，一脸真诚地道:“我说真的。”
他确实有一栋别墅靠海，不过他不太喜欢住那，因为那个地方没有她，而且离她也远。
“你喜欢吗？”他反过来问她。
顾辞九盯着他:“干嘛？我说我喜欢你会立马送给我？”
余谨言笑笑:“当然，这没什么不可以的事。”
顾辞九愣愣抬首:“我不喜欢这种玩笑。”
“我没开玩笑。”他很认真地看着她，认真地道。
顾辞九在他脸上看不到平时那种痞笑，所以他是认真的，轻轻蹙着眉，突然她发现了一件事，也就是代表着他这次离开是知道危险的。
明知道有危险，为什么还非要迎上去？顾辞九她实在不解这种迷惑行为。
“我离开时会提前跟小蓝说一下，你想去住就搬过去住，不会有人拦着你。”他扫了她一眼，又说道:“走吧，送你回去。”
他起身离开座位。
顾辞九下意识做出拉住他的动作，她使劲浑身力气紧紧拽住他，当然是她理所认为的那种大力气，实则对他来讲，他不需要用力都可以挣脱开来。不过小丫头的指尖冰凉，但很软，一接触到他皮肤，他突然间就有些不舍的。
他向她递来不解的眼神:“？”
顾辞九略微哑着嗓子说道:“余谨言，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，一定要平安回来，我不希望你有事。”
他勾勾唇，露出一抹轻笑，抬手温柔地揉搓着她发丝:“嗯，我也很认真地答应你，我会回来。”
“你不能对我撒谎。”顾辞九撇撇嘴。
余谨言点头:“嗯，不撒谎。”
“那路上小心，去到那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。如果……”她声音突然停顿，许久，她开口强调说:“我是说如果，如果有机会的话，记得给我回个电话。当然，实在不行就不必了。”
“我要能回来，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吧，九九，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领证。”余谨言哑声低笑，在她头顶上悄然道。
顾辞九抬眸，直视着他那双如墨般的眼眸，她抿唇摇摇头:“我暂时不能够答应你，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要是能回来，我可以尝试跟你在一起。”
余谨言唇角微弯，这点退让对他来说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。
他不会太贪心，这一点点的改变是最好的开端。
他手从她头上挪开:“好，一言为定。”
她回:“一言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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